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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尖:作家就应该是侦探

  采访毛尖时,她所任教的华东师范大学还没有从六十周年纪念庆祝的热潮中消褪。在这里,毛尖度过青春岁月,在这里,她恋爱结婚生子,华师大不仅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,也是她一家人活动的主要空间。对于校庆,毛尖坦言,自己开始没什么感觉,后来气氛越来越热烈,也就跟着穷开心,网上微博也很热闹,还有学生做的视频。举行校庆晚会那天,她也参加了,还代表华师大作家群上了舞台。“当时感觉很惶恐,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师大人。”在如是调侃的同时,她不忘提提建议:“学校大庆,自然隆重,我觉得这和人的大寿一样,挺好,当然,如果校庆能重新张扬一下当年大学精神就好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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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大概比较能体现毛尖的人生态度。痛并快乐地生活着,因为希望生活更加美好,所以不吝彰显自己的批评立场。虽然爱之深责之切,却从来不失乐观的情态。她说到去哈佛访学的经历,对于这趟让多少学界中人趋之若鹜的美差,毛尖坦言,自己去之前有些兴奋,到了有些失望,最后提前回来,回来后感觉更要珍惜国内的生活。因为在她看来,尽管哈佛有一些特别令人眼馋的地方,比如永不落幕的图书馆,海洋一样无限的图书,世界一流学者不间歇的讲座,但她更深的感受是,哈佛很保守,感觉更像是美国精英社会的一个缩影,意识形态上特没劲。当然,毛尖又强调说,所谓哈佛大学,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金字招牌,有点像庙,灵不灵,到底还是得看你信不信。毛尖的聪明,或许于此可见一斑。她的写作东拉西扯,极尽调侃,或许你会感觉还缺点什么,但读了,不能不为“看上去很美”而击节叹赏。
  在骨子里,毛尖显然是真诚的。她洞穿世态人情,有时甚至看起来玩世不恭,但她从来不失孩子般的纯真。当她谈着谈着,谈回到自己的专业领域,真性情袒露无遗。比如,她对哈佛没留下好印象,但她不忘说道,哈佛图书馆是最让她兴奋的地方。因为,做研究做批评,那些书那些碟,都已经归类了放在那儿。“而在我们这边,一个博士生要花多少时间去找到这些材料!说到这些,简直可以令人热泪盈眶。”又比如,说到她钟情的电影,爱恨情仇皆流于笔端。特别是对电影大腕们,她难掩失望之情。这并不影响她对形成一个健康的电影生态的期盼,或许就像鲁迅说的“绝望之为虚妄,正与希望相同。”既然绝望是虚妄的,希望同样也可能是虚妄的,那何不让自己多点希望呢。事实上,在失望了那么多年后,她的确在最近热映的《失恋33天》中找到了一丝希望。“我的预测是,一个电视进军电影的时代即将到来,这会是一个比较激动人心的影像新时代。”
  
  “小资”是很有人文情怀的
  记者:读你的著作《乱来》,不免感到一种窃喜,一本在让你偷着乐的同时,也剖析社会乱象的书。当然,我不惮以最好的好意揣测一下作者的愿望,说“乱来”,潜台词到底是渴望不乱来的。那么,这乱来与不乱来之间,是否隐含了你对某种秩序和标准,或者说是价值观的期待?
  毛尖:书名“乱来”源自书中的一篇小文,讲的是世道乱象,当然,就像你说的,愿望是大家都不要乱来。可是,你也知道,我们这种文学出身的,真要完全生活在一个循规蹈矩的社会里,肯定也憋死。十来年前,我们去瑞典挪威开会,看人家生活平静甜美,也觉得不错,但是要让我们在那永远生活,没一个人愿意。记得当时是和朱维铮老师一起去的,朱老师说:“我十年前来瑞典,那街头拐角有个厕所,十年过去,居然还在,样子也没怎么变。”这样的世界,我是不要的。所以,我喜欢上海,这个城市在法则和乱之间有一种迷人的平衡,就譬如你走过夜晚的淮海路,会感觉这个地方和白天是那么不同,兜售水货的,兜售假货的,兜售禁品的,卖狗的有,卖狗肉的有,卖羊肉串的火苗窜那么高,但一个晚上,都不会点着一条风中的围巾,乱有乱秩序,乱有乱人生。这样一个有白天有夜晚的社会结构,我觉得更有意义和意思。
  记者:有人称你是小资教母,有了《乱来》,或许可以撕去这个标签。不管怎样,这本书里,的确多了人文关怀,而且是关注弱势群体的人文关怀。一般来讲,说到弱势群体,不端着点姿态,总感觉有些不搭调的。但在你这里,依然能以轻松的口吻道出,于是也就有了梁文道的“千年一叹”:关注弱势群体,又不放弃自己饭桌上酒酣耳热之后的那种开玩笑的态度,这两者之间是怎么协调的呢?他的疑问,也正是我想从你这里得到解答的。
  毛尖:啊,握手,谢谢你帮我撕去“小资教母”这样的称呼。可是,话说回来,若追根溯源的话,“小资”是很有人文情怀的,可惜在当下的语境里,小资和“资生堂”“哈根达斯”还有贵宾犬搞一起,同时还连累了一批作家,包括昆德拉和村上春树。我承认,我也很小资过,现在也会被小资情调迷住,但“教母”,哪里配。当然,这些年,我关注“弱势群体”(其实我不喜欢用这个称呼),也是真实的。这和我的学术环境有关,也和我的个人生活有关。我的导师是王晓明,这些年,他在上海做文化研究,我们被他带动着关注以前不太关注的方方面面,其中就包括对网络对游戏对教育对底层等等的关注。另外一方面呢,因为我自己有了孩子,对世界就多了责任和要求,因此也就更为贴身地感到,希望这个世界更美好些,美好到我孩子的孩子,孩子的孩子的孩子,都能幸福生活的地步。我想,多少也和这个有关吧,我自己觉得,现在的我,和“乱来”时候的自己,还是有些不同了。
  记者:一般来讲,好的随笔或杂文,该是亦庄亦谐的。当下,好玩、有趣被过度强调之后,文体走向了另一个极端,盛行比如杂糅的段子体、比如戏谑的痞子腔等,给人感觉有趣,但缺少庄重。其实,我们说到幽默,至少该包含了有趣和庄重的两个面向,另外从文如其人的角度看,这也体现出一个人的修养。以你对当下随笔写作的了解,你有怎样的观感?
  毛尖:我同意你的判断,亦庄亦谐就很好。不过,就我个人来说,我更喜欢张承志的文章,也许是自己做不到那种“重”吧,内心更景仰。至于体现个人修养的,我觉得阿城的随笔是到顶了。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什么是阿老不懂的。所以,阿老写随笔,光是那种信手拈来的气度,就让你觉得,他说得是对是错根本无所谓。这个,真不是靠知识可以达成,因此,所谓修养,重要的还不在知识,在那股子气。
  
  退休吧,电影大腕
  记者:我想,说文学与电影是你写作的重心,大体是确切的。你从写充满文学性笔调的电影随笔起步,电影则赋予了你的写作一种触目可及的画面感。在你的理解里,两者间处于一种怎样的关系?
  毛尖:我在华东师大上当代文学课,常常就会讲到电影,在我自己的世界里,电影和文学不分家。当然,因为是两种介质的表达,对它们的理解,肯定有方法论等等的不同。不过,最近十年来电影的表现,让我感觉作为一个影评人,已经没有一点专业自豪感了。我去电影院看《三枪》,就被朋友笑话。反正呢,在我心里,电影快死了。相比之下,文学会死得久一点。
  记者:从我个人的理解看,你对实验性电影是情有独钟的。我想,这并不是说,你对电影实验有着无条件的激赏,很可能还出于你对艺术探索的一种肯定。以此来衡量当下的电影创作,不但在中国,还是在全球,似乎都有一种倒退的趋势。我不确定,这是不是意味着电影已进入了衰退期?
  毛尖:实验电影,我十年前就不再迷恋它了,虽然常常还会看,或者得去看,但是,我对实验电影已经没有好感,主要实验电影的世界语义场已经失去,现在做的实验电影,都孤芳自赏到没有体温没有观众。今天我们甚至可以把话说得更极端:电影完了。走进电影院的观众,走出电影院的观众,还是从前的观众吗?一百年前五十年前的观众我们不提了,就我们看电影那会,去电影院也还是有仪式感的,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。现在电影院是什么,那是世界上最贵的地方。当然,在这个时代,说电影院贵,也就是个修辞,我的意思是,每次看完电影,那电影票就显得特贵,那种浪费时间和金钱的贵!

  记者:电影发展到现在,票房几乎成了唯一的标准。而且,中国电影仿佛陷入了一个越看越骂,越骂越看的怪圈。有人为张艺谋辩护说,他的大片至少在某种意义上对抗了好莱坞的侵越。而且,当一个以电影艺术见长的导演偏离艺术电影的轨道,转向类型片的探索,被骂是必然,某种意义上可视为一种殉道。当然,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,认为张艺谋的大片导致了中国更多小电影集团和小电影导演的破产。对此,你这么看?对于形成一个健康的电影生态,有何建议?
  毛尖:把张艺谋打扮成殉道者,这是最荒唐的,好像我们观众尤其我们这些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影评人都是傻蛋,似乎过个一百年,我们才会理解张艺谋。算了,大家都不要装,大腕们真要有这么一颗红亮的心,他们也用不着言必好莱坞,拿个金狮就人五人六了。真要说对抗,平心静气四周看一下,印度是怎么对抗好莱坞的?韩国是怎么对抗好莱坞的?再或者,我们自己的香港电影曾经是怎么对抗好莱坞的?咱们的大腕们用得着这样吗,跟好莱坞苟且完了,然后说,这是对抗好莱坞?玩潜伏?还是人肉炸弹?真是笑话。
  一个健康的电影生态,目前看来,只有让电影大腕都退休,然后请中国电视剧导演来做电影,就像《失恋33天》那样,重新起步,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。现在电影需要老老实实重新来,不玩声光化电,好好讲故事。《失恋33天》这样的电视剧题材和拍法能够完胜大银幕,说明电影已经腐朽到没有一丝抵抗力。我的预测是,一个电视进军电影的时代即将到来,这会是一个比较激动人心的影像新时代。
  
  我就是一个好事之徒
  记者:作为一个作家,你的写作大半是和专栏联系在一起。专栏又在何种意义上影响了你的写作?
  毛尖:专栏,对我的写作影响太大了。至今,我不再觉得小说、诗歌是一种体裁的分别,对我而言,所谓体裁,就是八百字、一千两百字、两千字、五千字,这都是专栏造成的,而且,我觉得这种按字数区分体裁的方法很实用,具有实践有效性。另外,专栏养成了我职业写作的习惯,但也让我的论文写作发生困难,我很不喜欢写论文,因为我乱说惯了。
  记者:看你的专栏文章,你谈了大量的电影、大量的书,你很有可能是因为看了他们的作品,才对人本身产生浓厚兴趣的,但你的文章表达的重心一定落在这一个人身上。所以,听你讲故事,是很能满足好奇心和窥视欲的。这样的表达,是首先满足了你自己的好奇心,还是一种写作策略使然?
  毛尖:你说得没错,首先是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。作家,就应该是侦探,像马普尔小姐那样,对一切好奇,爱流言爱蜚语。我不认为一个没有平民性格的作家会是个好作家,尤其是作为专栏作家,更要有这种旺盛的“求知欲”,当然你要说,这是“八卦欲”也可以。这就是我理解的人间,我从不介意让别人觉得我有八卦倾向,虽然我个人不奉行以八卦为写作目的。
  记者:在你这里,对当下的洞见,更多是从生活日常的角度切入,更多体现为对隐喻的剖析。你的书写较少整体的关照,更偏向于传达局部、碎片化的经验。对此,有人批评你,写了太多的吃喝拉撒、鸡零狗碎,更多是一种形而下的考虑。
  毛尖:的确是形而下的,不过,我会坚守这种形而下和这种鸡零狗碎,不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批评,而是因为,我的写作能力和关怀能力,让我觉得,我能做好这个形而下,已经很了不起了。
  记者:谈论你,不能不谈到你的生活。一方面,因为你在学院教学,却完全没有沾染学院气。另一方面,还因为你对生活有超乎寻常的热情,也许“有吵架处必有毛尖”的说法不只是一个传说。其实说到生活,我想大抵也就两种态度,旁观或是目击(见证)。相比而言,你比较多地强调了作为目击者的在场感。当然,目击投入了激情却容易迷失,你是怎么理解的?
  毛尖:你说得没错,我就是一个好事之徒,而且,我也从来不掩饰这一点。作为一个老师,我希望自己有好事之徒的热心,作为一个专栏作家,我希望自己有好事之徒的观察力。同时呢,作为一个好事之徒,我无心经营个人生活。这方面,莎士比亚是我们永远的榜样,他太热爱生活,根本无心装。我的生活就是教学,写作和儿子。每天我自己去接儿子放学,等他睡着,我开始写作,所以,我妈觉得我们这一代女性很辛苦,家里事要做,自己事要做,还要做外头的事。她很同情我,觉得我的生活没有质量,呵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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